「見鬼了!這是甚麼怪風。」

  五十歲的維康一邊清理自己開的小吃店裡的垃圾一邊咕噥著,屋頂的帆布被吹得啪啪作響,天才亮沒多久,薄薄的霧中透著微曦,這間坐落在馬克山谷谷口的小木屋是他的住處也是他唯一的資產,往來的旅人就是他的衣食父母。

 

  本來生意還算興隆,現在他卻只能吃著老本過活,這裡也曾經是個叫做谷口鎮的小型聚落,居民主要靠經營旅館、餐廳維生。兩年前,革命黨蜂起,國家東南部陷入混戰,打到現在都還是勢均力敵、勝負未分,馬克山谷是泰坦帝國通往新希比希帝國的道路之一,革命軍和政府軍也常在這附近交戰,弄得旅人、商人都不敢走這條路了,旅店、餐廳紛紛倒閉,大部分的人都搬離了這裡,維康沒人可以依靠,父母死了,小孩加入政府軍打仗去了,老婆跟別人跑了,只剩他和這一間小木屋證明谷口鎮曾經存在過。

 

  這天,他一如往常起個大早,清理一下店鋪,等待著也許今天根本不會來的客人,忽然颳起一陣強風,從山谷吹來,冷冽中帶著一股陰氣,維康的手腳發軟、冷汗直冒,他望向山谷,視線邊緣已經模糊,山谷顯得灰暗不清,本來翠綠的樹林變成毫無生氣的墨綠色,他蹲在牆邊扶著外牆,連滾帶爬回到屋子裡,背靠著門大口喘氣,還可以感受到風壓震動著門板喀喀作響。

「嘰嘰嘰」他一手建造得堅固小木屋被風吹得有些鬆動

 

  過了幾分鐘,那陣風好像停了,維康用袖子擦拭額頭上的汗水,緩緩爬起來。

「我大概快死了吧。」他心想,拉了張椅子坐下,望向谷口,看起來又回復了往常的生機,薄霧散去,青翠的樹木微微晃動。

 

「叮叮叮叮」掛在門上的鈴鐺晃動著

 

  一名穿著大風衣的女子走了進來,全身都是污垢與灰塵,看起來已經有好幾天沒洗澡了,不知道是不是飢餓的原故,手有些發抖。

「這裡是餐廳對吧?」女子說

「嗯,沒錯,歡迎光臨。」維康從椅子上跳了起來,這可是兩天來第一位客人

 

  女子摸了摸風衣的大口袋,拿了張皺縮的紙鈔給維康。

「我要吃飽一點。」說完拉了張椅子坐下,聽口氣像是兩三天沒吃東西一樣

「小姐,這是敦拉王國的紙幣。」維康把紙鈔攤平後說

「不能用嗎?」

「不好意思,這裡只接受泰坦帝國和希比希帝國的貨幣。」

 

  女子二話不說,把套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指用力得拔出來,用手彈給維康。

「這總行吧?快點,我趕路。」女子說

  維康接過戒指,「這東西夠他吃個幾十份早餐。」他想,維康盡力變換菜色,一邊做一邊上菜,已經上了五份,女子的嘴巴沒停過,狼吞虎嚥得吃光一盤又一盤。

 

  維康仔細打量了女子一番,雖然有些細瘦蒼白,但從身高和剛剛付錢的態度看來,應該是有錢人家出身的,留著感覺像是拿匕首砍掉得切齊短髮,又穿著男裝,只帶著敦拉紙鈔,大概是某個敦拉富家女逃避家裡的逼婚之類的,「算了,管那麼多幹嘛?」他想

 

「嗯,很好吃。」女子說,一邊抓著餐巾紙粗魯地擦著嘴巴,但維康注意到她明顯沒發現鼻頭上有一小撮炒蛋

「謝謝誇獎。」維康說,他瞥見窗外的樹林,又變成墨綠色的了,正驚訝時


「呼~~嘰嘰嘰」剛剛那陣怪風又來了,維康全身發冷倒下,眼神變得模糊灰暗,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了女子大叫
 

「幹!這麼快就來了!」

 

─待續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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